醒 王乃化 天还没亮,郝大郎就离开了暂住的小屋到桃园各处巡查去了。今年的雨水充沛,阳光充足,桃儿长得又大又甜,销售量也比往年要大。看着自己精心管理的桃园,想着今年这个集体合作社的收入又要大增,自己的工资还要上调,不由得哼起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来。7 C* n* ^% ?/ @7 T
自从被果园聘为管理员,已经三年了。看着这个集体合作社越办越红火,自己的工资也一年比一年多,连睡觉的时候都美滋滋的。当然,也有许多地方让人添堵的:什么书记亲戚啦,乡长朋友啦,到园子里采摘之后,有的甚至一分钱也不给,小车屁股一冒烟就溜了。为这事自己还和果园领导吵了几次。好在果园领导知道自己做事认真周到,能吃苦不怕累,才没有炒自己的鱿鱼。郝大郎也自我反省,告诫自己要少管闲事。大凡能来摘桃又不给钱的,大多是镇领导的亲戚、同事、同学,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况且都是和果园的领导打过招呼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讲几句废话、发几句牢骚而已,最后还不是拿桃走人吗?& m/ g3 e! F( p- F+ _( ~
巡查完之后,郝大郎回到自己的住处,早饭还没做好,门外就来了小车。# y& G" z$ k: C
是谁这么早就进果园采摘了呢?
" k9 l7 ?* p6 X/ [2 R; m打开门,见是自己的二弟郝二郎从车里出来,后面的几辆车里钻出了三个漂亮的女人和三个孩子。这群人轻车熟路、有说有笑地向桃园深处走去。看来她们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3 {! Q: [6 o8 ]! i) X大郎把二郎叫到一边,兄弟俩商量着什么。二郎着急有事,来不及和大哥细说,小跑着去追赶那群女人和孩子。
$ z* T+ z' a5 ^& X, e% m一个小时以后,这群女人满载而归,大包小包好几个,大人拎着、小孩提着。郝二郎两只手里各拎着一个大包,屁颠屁颠地跟在这群女人的后面。快到门卫处,二郎小跑着超过了这群女人,和果园销售处的人说着什么。等这群女人赶到的时候,二郎已经结算完毕,在大门外停车场上等候女人和孩子们。
M3 u. n& @, [9 E' n) g% L+ G寒暄几句,挥手告别。目送着这群女人的离去。二郎在原地站着,心想: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批客人了。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中午她们没有在这里吃饭,要不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5 _" U6 g/ O0 S
二郎正要走,见大哥在招手。' z4 c( |6 u$ g
“啥人?相好的?也不能有这么多呀?”郝大郎不急不慢地问。$ u7 t& X, n5 U3 m* V
“大哥!你想哪去了?朋友家属。”郝二郎急忙辩解。
[- Y% B7 K( C& l" H% S f“领导家属吧!少付十斤八斤的桃子钱也就算了,大哥给你个面子!还想假公济私?这是第几次啦!”- n9 _% K% O" W ~8 J8 P
“ 没有!”郝二郎明显底气不足,声音很小。
; `- k0 E' D1 w! q. V“ 没有?开发票做啥呢?还开那么多。当个小学破校长就嘚瑟啦!是不是不想在家吃饭啦?”0 \ r* ~7 m( l4 Q
郝二郎低着头,一言不发。 r/ p7 u' j. b# A# b, b& M
“好日子不想过,想去吃牢饭?孩子,老婆,谁管!”郝大郎声音大得吓人。. Z- k+ q/ X8 B. t) Q# s2 D" j
郝二郎头更低了。
' X5 c6 d6 c: g& K: i“人作有祸,天作有雨。还想让八十岁的老母亲给你送牢饭呀?”
; v- Q6 Q% u3 C6 c醍醐灌顶!
7 e" ` S) R4 X5 Z. B8 p; I- L郝二郎从衣袋里掏出发票撕了个粉碎,连同前四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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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S+ U( _- f3 g3 I5 b王乃化,男,宿迁市泗洪县人。喜欢读书、写作。愿为爱自己的、自己爱的人优雅地、帅气地、慢慢地老去。$ ]) j: S t; b& l$ l( z/ |! u1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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