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评媒 于 2016-12-24 11:54 编辑 2 R6 Q8 _: r# ^; n
; O( X+ p' q4 I" n9 l1 j1 G从维熙:走出混沌的“大墙文学之父”
8 Z( E& N0 Y+ {编者按:文革之后,发轫于“伤痕文学”的中国新时期文学曾制造了文学作品一次又一次的轰动效应,然而随着新世纪的来临,新时期文学那些曾风光一时的作家如今身居何处,都在忙些什么?我刊从今年第一期起的系列报道“新时期走红作家今何在”将一一满足您了解的愿望。 $ g1 v; X' R* Z0 I" Z; Q K
1979年,从维熙这棵文坛的“红玉兰”在“伤痕文学”的热土中冲出“大墙”,他凭借《大墙底下的红玉兰》、《远去的白帆》和《风泪眼》先后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而傲笑中国文坛。而今,这棵曾经历磨难、饱经风霜的“红玉兰”是否风采依旧呢?
3 g1 k# g- [7 Q# p) j: s& j# e' I那天,见到从维熙前辈之前,我担心自己对他知道太少以至难以交流,可两天以后的今天,我却担心自己知道太多,以至对这篇文字生出几分沉重。 2 }9 [0 i, g3 h) S: s$ |
那天,在从老先生家见到的是两大书房的书,当时我直觉地认为那是一个走向晚年的知识分子的生活现状:学习,创作,休息,很从容,安详。这两天,读了从老先生的《走向混沌》,让我对作者的“大墙文学”有了一个全面的感悟。我很惭愧,惭愧自己的幼稚和无知,同时也多了一些纵向的思考。我想,一个人用他半生的沧桑来构筑他的晚年,这无论怎么说都有点沉重。 : t H" G7 \* [. W9 y& P9 l1 {
; i% q: U$ O* h从走向混沌到走出混沌,这似乎是一种宗教的修善过程。
. A& L/ R% B" T两天来,《走向混沌》这本书在我的书桌和床头间来往了好一些时辰,书中的一些章节成了我眼前的一系列画面,囚禁,发配,押送。“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这样的词句或者就是在这样一种画面下出来的吧。今天,处在太平盛世回头看那样的岁月,那样的年代,这于我是显得有些遥远陌生了,可是在国民的灾难史上它却永远那样鲜明,像一个缝得不太理想的伤疤。大凡横祸给人类造成的都是灾难,而灾难给人造成的都是疼痛和内伤。这种伤痛想必谁也不愿意去招惹,可摊上了也就无法脱逃了。 7 J {- r4 f' `2 j/ D: e
文学这个东西似乎很大程度上是为情愁和智慧备下的一种载体。我们可敬可爱的文学孪生有这样一个概念,叫用生命去体验文学。当年正是书生意气的从老先生,或者潜意识里也没曾想过要用自己还欠强壮的躯体去做这样的体验,可是命运却神差鬼使指点他这样去做了。酷暑严寒里,一个满怀诗情的书生,和所有的劳改犯一样,荷锄抡锹,挖湖造山,掏煤开矿,还有掘坟墓,烧锅炉,其间几历浮生劫难,死里逃生。这些劫难,多年后从老先生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后怕。
$ k8 ]: w) B; [5 _$ {7 j& }文学果真是“体验”出来的。从老先生历经了 20年的非人岁月后,于44岁获得自由,他由衷感到一个知识分子从非我回归本我的惊喜,决定着手把20年的“体验”还原给文学。 2 }) R5 @1 m# K9 Z
1978年,从老先生完成了《大墙下的红玉兰》的创作。这个作品约6万字,作品的点睛之笔在于作者斗胆说出了从来没有人敢说出的一句话:毛泽东是人而不是神!当时“两个凡是”还在盘踞着中国的思想阵地,从老先生的好友谢俊杰觉得问题过于敏感,怕刚从火坑里出来的从老再遭罪结果便难以想象,为此一再说服从老先生千万别把稿子拿去发。从老当时也有点矛盾,可是出于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对中国前途的认知,在告别西安的时候悲壮地将稿子投进了车站门口的信箱。稿子投出去半个月后,从老先生收到《收获》来信,说作品将在1979年的2月号以头条刊出。没想到,这个作品让《收获》一时洛阳纸贵,刊物一出来,读者的抢购盛况空前,有很多听说了这个作品的读者为了买这当期杂志,一大早就到杂志社门口或书报亭去排队。后来,《收获》为满足读者需求将当期刊物加印到几十万册之多。这个作品产生了两种效应,一是它像春惊雷一样在刚刚拔乱反正的中国土地上惊天动地,有人如睡狮猛醒:原来毛泽东真的是人而不是神!庆幸乱世终于有了一个定论,却又有人感到懵懂:毛泽东真的不是神吗? / A# i8 q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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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墙》像一曲安魂曲把一些乱糟糟的心安顿了下来,却同时它又像一曲惊魂曲,让一部分麻木的灵魂惊醒了。这个作品在文坛上引起的轰动很不小,文艺报专门用了两期发表评论文章20多篇,还有众多读者来信的综合材料,对作品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肯定。这期间,先后有几家电影厂想将该作品搬上银幕,剧本都编好了,可恰好在这个时候,某省公安厅劳改局称该作品为“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的反党小说,解禁出来两年的从老为此又成了“从犯”,幸亏当时“两个凡是”已被邓小平、胡耀邦等一批改革家们批倒,加上文艺报对作品所作的肯定评说,从老才免遭祸害。
/ N) _; d, s( _$ H1979年春,可以说是从老冷暖交加的季节。与《大墙》先后问世于十月的《第十个弹孔》,同样引起了很大反响,西影拍来加急电报,让从老赶赴西安将该作品改编电影。之后,他又完成了《远去的白帆》及《风泪眼》的创作和发表,并《大墙》一举获得全国第一、二、四届优秀中篇小说奖。“大器晚成”的从老一时间成为文坛注目的“后起之秀”。从老因率先描写了监狱生活,并且,作品都引起巨大反响,成为中国文学史上“大墙文学”的开先河者,被文学界誉为“大墙文学之父”。 在那个是非难断的年代,从老之所以能坚持自己的观点,是因为他当时能预见国人没能预见的东西。从老先生曾经一而再地在临汾市的图书馆里翻阅到美国记者写的《国的兴亡》(3卷本),发现我们国家尤其是文革时期与二战前的希特勒狂热地煽情于暴政有着若干相似之处。为此,本着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责任,从老始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思想和信仰。2 S% L: D5 t: K! w%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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