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厚着脸皮找她来了。
+ r5 ~! m. x3 E( ~4 a! b- U “丽丽,原谅我的错,我不是人,我不该那样对待你和孩子。我发誓,从今以后保证对你好,只要你给我进家门,就是为你当牛做马
也情愿,如果再和人勾勾搭搭,天打雷劈。”
说话的是个40露头的中年男子,尖嘴猴腮,一双眯缝的小眼睛,挤出无限哀求的神色。他是王美丽的前夫李小奎,绰号“老鸹子”。
“老鸹子,你就是买来蒲垫子,磕100个响头,喊我100声姑奶奶也没用。”
王美丽剑眉高挑,说话咄咄逼人。看不出是40岁的人,即使生气,也是一副菩萨脸,尤其是白皙的面庞,高高的鼻梁,珍珠般的牙齿,周身散发着迷人的风韵。
王美丽用一把大扫帚将老鸹子拦在了门外。老鸹子吃了“闭门羹”,他似乎有些绝望,悻悻地朝着月牙潭走去,脚底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月牙潭其实是一个大汪。原先这里地势比较低洼,为乡民们盖房挖土形成。因其形状酷似月牙儿,人们便将这里唤做月牙潭。月牙潭四周树木环绕,草绿花红。一直是少男少女秘密谈情说爱的好去处。特别是夏秋傍晚时分,耐不住寂寞的姑娘小伙,会悄悄地来到潭边草丛里戏耍,成就了许多姻缘。
老鸹子走近月牙潭,这里曾经是他为之自豪和骄傲的地方,月下老人就是在这里,甩出一根红线,把他和王美丽牵在一起的。
(二)
王美丽所在的刘庄村,尽产美人坯子。女大十八一枝花,当年,频频在王美丽面前献殷勤的男人不在少数,巴结的手段可谓五花八门。有半夜三更送瓜的,有往家里送花生的,最搞笑的是傻根,新买了还不太时兴的C罩,悄悄塞到王美丽的床头。王美丽气得破口大骂,一天口水不下,粒米未进。傻根犯傻,竟把这件事告诉了小伙伴,抱怨王美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至于人和村的老鸹子何以能在众多的少男中独占“花魁”,全凭挑货郎担的麻脸表舅。麻脸是闯江湖的人,天生的一张利嘴,能把长说成短,能把方说成圆,能叫活人死过去,能把死尸说还魂。
老鸹子祖上走过水,据说在东海码头出过苦力,深得地方一霸赏识,解放前老鸹这一房头,出了5杆大烟枪,最后把祖宗积下的70亩田地,数千块大洋,统统吸得烟消云散。到了老鸹子父辈,已是风水拔干,家产尽绝,最后举家流落到与小刘庄一河之隔的人和村。
与人和村邻近的,还有个大王庄,庄上有个王老七,此人一脸麻子,就是老鸹子的表舅。麻脸家境更差,七十年代初,一家老少只有一条像样的蓝卡琪裤子,走亲戚时候才穿,平时藏在废弃的旧风箱里,里面放上卫生丸,也管三年五年不霉不烂的。有一年,麻脸厚着脸皮,从老鸹子父亲老刁那里借了30块钱,一拖就是八年也没还上,眼看老鸹子一天天翅膀扎翎了,麻脸舅舅才慌了手脚,挑起货郎担,隔三差五就往刘庄村跑,麻脸早就看好了王家姑娘小美丽,心想这个亲事要是能成,别说欠老鸹家30元,就是1300元,还不就此扯平?
王美丽的父亲迂腐木讷,三磙压不出个屁来,一天难说十句话,得了个绰号老榆木,也有喊老榆头的。爱抽烟,老烟袋含在手里,从不闲着。
“老榆头,乘凉呢,嘻嘻,来,抽根555烟,比小牡丹强八冒。”王美丽的父亲看到麻脸递来香烟,头就像鸡啄米似地,双手伸着,眼里发光,看样子有些激动过火了。
“麻子,发啦?”
“哪里啊,实话告你,老鸹子家给的。乖乖,老鸹子了也不得,现在村里做狗腿差,威风着呢。昨天我还看到他和乡长在一起吃酒的。这烟啊,就是我这表外甥送的。”
老榆头不再言语,美滋滋地品尝555烟来。
麻脸故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老鸹家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钱,我前天去他家,看到他爸老刁在家关起门来晒了一帘子的钞票,一张一张都是‘大团结’的,没一张外二。”说完,用两眼余光扫了老榆头一眼,看看老榆头有没有反应。
老榆头半天结巴一句:“是,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千真万确,你要是看到了,不吓死才怪呢。谁家丫头摊到他家,也算走八辈子时运了。可惜啊,老鸹子眼界高,非要找个漂亮的,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唉,年青人呐,猜不透心思哟。”
(三)
麻脸走后,老榆木寻思着,美丽这孩子20了,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再说了,姑娘十八一朵花,错过了时辰,不是你去挑拣别人,而是别人挑拣你。
凭借王美丽的长相,找个吃“硬壳本”的郎君,也是老榆木的如意算盘。可是王美丽心里早已有了人。这个人名叫葛东宇,和王美丽青梅竹马,只是家境不好,遭到老榆木的激烈反对。王美丽曾试图和葛东宇私奔,老榆木带着近房头人,手握铁叉到葛东宇家威慑,葛家孤门小姓,只好忍气吞声。不几天,葛东宇便带着遗憾离开了家乡,复读高考了。王美丽寻死觅活也没换来老榆木的一丝怜悯。
王美丽从此不再听任提亲的事。两年后,葛东宇给王美丽写了一封信,不料被老榆木收到,一眼没看就塞进了灶膛。再后来,听人说葛东宇结过婚了,王美丽偷偷趴到母亲的坟头哭了一个晚上。
麻脸的一席话,让老榆木彻夜难眠,一屋子烟味顺着窗口往外冒。
早晨,老榆木敲开女儿的房门,试探着问了一句:“遇见可心的后生没?”。
王美丽没好气:“没。不想遇见。”
“不是,那个什么,麻脸帮你找个人家,临庄那个李小奎,外号老鸹子。”
老榆木啪嗒着旱烟,猛地吸完最后一口,将烟袋锅往小板凳上磕了两下。
“老鸹子在村里跑,苦钱的道道还是有的,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老榆木看到女儿既不反对,也没赞成,便动员七大姑八大姨来开导女儿。
王美丽再也没了葛东宇的消息,听说心上人已经结婚,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最终王美丽没有拗过老榆木,便答应老鸹子的这门亲事。
次日天明,老榆木托人捎话,请麻脸上门一叙。麻脸喜不自禁,屁颠屁颠地骑着除了铃铛不响,周身都响的破旧自行车,一路哼着二黄调往老榆木家赶。来时还从老鸹家拿来300块钱,塞在帽檐里。一顿酒足饭饱,老鸹子和王美丽的亲事很轻松地订了下来,只等老鸹子下聘礼。
(四)
老鸹子和王美丽谈恋爱了,他每天一封情书,写得虽然肉麻,有的还是从书里抄来的,在王美丽看来,心里却美滋滋的,仿佛自己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就冲着这一点,老鸹子在王美丽的心目中,增加了一些印象分。王美丽最为喜欢的情书,她可以从头背到底。严格地说,那是一首情诗,王美丽每每记起那首《等待》,都有一份莫名的感动。
在我的心里
有一个美丽的玫瑰园
芬芳的四季
孕育着你的快乐人生
我甘愿做一片小小的绿叶
守护着你妩媚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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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顿为什么能发现万有引力
就是在苹果上比常人多看了一眼
我珍惜花圃中的最美的色彩
好想拥住整个春天
等待也许很慢 但很美
也许前世真的回眸了五百次
才换来了今生的牵手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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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南飞的季节
我们一同欣赏芦苇稍尖刷出的金线
燕子归来的早春
我们相拥凝视钻出泥土的竹笋
在充满爱的岁月里遇见对的人
总会留下美好人生记忆的亮点
你的微笑发出了丁点儿感应
足以让我幸福满满
不久,王美丽帮老鸹子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上秤一称,8斤8两,带把子的,一家老小高兴得半夜三更唱歌。老鸹子看着肉滚滚,滑溜溜的孩子,心里别提有多么蜜了。洗尿布,做小锅饭,样样活儿都愿意干。
孩子出世第8天,王美丽不再下奶了,老鸹子只好从街上买回奶粉,兑了些米面,打成米糊糊,加些白糖,喂养孩子。说来奇怪,没什么营养的孩子,生的也是四大白胖,满月那天,亲戚们惊奇,都说这个孩子不像满月,倒像是3个月那般大了。
(五)
第二年冬天,王美丽又生了女儿。老鸹子感觉家庭生活压力大了。人和村办了一个养殖场,挂牌叫做“人和村生猪育种场”,老鸹子和村长高大炮关系特好,过年时三条猪大腿,两箱二锅头,就轻轻松松地把村长搞定,在人和村生猪育种场谋到一份职业。成了人和村生猪育种场的副场长。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回家次数明显减少。
年关到了,老鸹子分得了14000元劳务费。那天,村里的小狐仙赶街遇到了老鸹子。
“老鸹子,忙什么呢?”
“走,陪我喝一壶,我正愁找不到人陪酒呢。”老鸹子转身一看,小狐仙一脸媚相。
这个小狐仙,33岁,男人长年外出打工,她正是合了三十不浪四十浪的年纪,在村里是很有名的勾魂精,和她有过一腿的男人不在少数。
“怎么啦,发财了吧。老鸹哥就是和人不一样,一年两年还这样,细皮嫩肉的,怎么就不显老呢。王美丽摊到你,也算她时运撵的。俺怎么就没这个好命啊。”
“还不老啊,不要说脸上了,屁股上也打褶皱了。今天高兴,领工资了。”老鸹子嘴里说着,便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沓百元大钞。
“哎呀呀,俺的鸹哥哥,俺也走累了,肚子饿了,去解解馋吧。”老鸹子手中仗着有几个现钱,还真的把小狐仙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饭馆。点了鹅头、醉蟹,要了两瓶暖啤,两个人坐到了一起。
酒足饭饱,小狐仙借口头晕,要老鸹子带她到宾馆歇会儿,刚开了房间,小狐仙再也不说肚子疼了,一双勾魂眼,直勾勾地打探着老鸹子,好像在她面前不是一个人,倒像是可以打价的牲口。
老鸹子从宾馆出来,14000元劳务费,除了250元酒饭钱和钟点房住宿费,小狐仙不费劲从老鸹子口袋里拿走了近4000元。老鸹子攥着剩下的8000元了,手心都湿了。老鸹子心想,这个小狐仙手段够辣的。
老鸹子回家把4000元交到王美丽手上,余下的4000元,当然是存在老鸹子的“小金库”。当然,王美丽也不过问老鸹子究竟领回了多少。
改变王美丽命运的,也就从老鸹子和小狐仙相好开始。
人和村生猪育种场前些年遇到猪崽飙升的行情,确实赚了个盆满钵满。小狐仙抓住老鸹子不放,老鸹子对小狐仙也日久生情。两人一合计,双双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王美丽哭肿了双眼,她恨透了那个杀千刀的老鸹子,当初的诺言,一封封情书,一下子灰飞烟灭。
女怕嫁错郎。王美丽真的感觉自己瞎了眼。其实,婚后不久,王美丽就发现老鸹子邋遢,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这个邋遢种还会翻眼骂人,有几次王美丽回了娘家,老鸹子在晚上总要把她接回,如果不跟他回家,老鸹子就会骂她,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丈母娘暗地骂过闺女婿没出息,瘦跟猴子似的,还那么色。
起初,王美丽虽然挨了骂,却理解老鸹子的德性,认为只要爱她,顾家,别的都可以容忍。不料,老鸹子越来胆子越肥,由开始的骂几句,发展到了动手打她。王美丽几次拿起了农药瓶,都因为孩子还小,爸妈还在,而打消了厌世的念头。人的变化怎么那么快呢?
(六)
一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人和村的千亩庄稼几近绝收。王美丽愁肠百结,正在暗自垂泪,突然,外出“打野”多年的老鸹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王美丽,我这次回来,是和你离婚的。”老鸹子见面第一句话,深深刺痛了王美丽的心,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表情像结了冰似的。
“离就离吧。不过,两个孩子18岁之前你还要养活的。”王美丽冷冷的话中,带有一种不容分辩的正义和威严。
没有不透风的墙。老鸹子和王美丽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村里人无不同情王美丽,王美丽一下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以前嘻嘻哈哈的,现在变得少言寡语。
镇妇联干部梅小洁到村里调研留守妇女状况,人和村妇联主任张红云陪着来到王美丽家。
“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妇联就是广大妇女姐妹的娘家。对老鸹子这样的男人不要留恋,他不值得留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把两个孩子带好。有什么困难,我们会帮忙的。”梅小洁说话一刀两快。
离过婚的老鸹子,春风得意。整天和小狐仙厮守一起,可是并没有马上拿结婚证,小狐仙让他别着急。她要老鸹子大娶大带,项链,手镯,耳环,还有八大件,一样不能少。老鸹子以为小狐仙说着玩的。
“滚一边睡去,别碰我。跟着你算我瞎了眼。我问你,什么时候兑现你要帮我买的东西?”小狐仙用脚猛蹬老鸹子,语气咄咄逼人,眼里都要冒烟。她扯开被子,自己蒙头大睡,将老鸹子饥渴难耐的欲望打消的无影无踪。
“你怎么能这样呢?”老鸹子一边掀开小狐仙的被子,一边无奈地睡到了小狐仙的脚跟。这时候,他才觉得小狐仙是那么的丑陋、势利。
老鸹子离家后,全家的重担压在王美丽一个人肩上。老鸹子抚养孩子的费用分文未见,他和小狐仙到了石家庄,在一家包子店打工,每赚一分钱,都尽收小狐仙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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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王美丽的大孩子转眼到读完了高中,高考发榜,考取了一所知名学校。
小窟窿爬出了大螃蟹。地利镇党委书记严东,将电话打到了天时县教育局核实。
“严书记,你们镇的李日月考出了全县第一,全市第二的好成绩。可喜可贺啊。”教育局局长张驰兴高采烈。
严书记把这一情况迅速和领导班子通报。
“下周开个全镇教育工作会议吧,规模要大,场面要热闹,对李日月当场奖励,安排家长发言。”严东对镇长林立说。
在地利镇教育工作会议上,严书记热情洋溢地说:“今年高考,地利镇被知名学府录取了15名莘莘学子。值得一提的是,人和村的王美丽,她把孩子培养成才,劳苦功高,娘们过日子太不容易了。李日月是人和村的骄傲,也是地利镇的自豪。真是人才啊。从今年起,我们镇实行考学奖励制,凡是考取二类本科的,奖励5000元,考取一类的,奖励10000元。全国知名学校的,奖励50000元。第一个得到奖励的,就是王美丽的孩子李日月。我们在培养孩子学习上,要舍得花血本。有投入,一定有产出。洒汗水,一定有回报。这些孩子将来走向社会,就是精英,就是建设祖国,支持家乡的栋梁。”
望着一个个孩子胸口挂着大红花,好多家长激动的热泪盈眶。
王美丽上台发言了,她一袭连衣裙,盘起的秀发,楚楚动人的腰肢,显得光彩照人。还未发言,下面的鼓掌声便如潮水一般,此伏彼起。
“俺叫王美丽,俺识字不多,可俺的孩子可显了摆了。今年考取了名校。这些年,俺很不容易,一个娘们带了两个娃,幸亏村里镇里领导都照顾俺,还有那么多好心人接济俺,俺很感激。”台下再次鼓掌。
“你想啊,俺是离婚的女人,以前和丈夫相处很好,没想到那个小狐仙恬不知耻,舍本夫,勾奸夫。俺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腰杆子直起来了。老鸹子,小狐仙见鬼去吧。”
台上痛快淋漓,情绪激昂。台下窃窃私语,叹息声声。
会议结束,地利镇的露天广场上鞭炮齐鸣。下午,打扫卫生的门卫蔡师傅足足拉了一板车的爆竹碎纸屑。《天时日报》和《天时晚报》纷纷前来采访。数家省市级新闻媒体也不惜版面,相继作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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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日月考取名校的消息不胫而走。远在石家庄的老鸹子不知从报纸上还是电视里得到风声,在和小狐仙血吵了一架后,他偷偷地溜到大王庄,在麻脸表舅家歇了一宿。
“老鸹子你作孽啊,美丽一表人才,就跟画上似地,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想当初,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榆木说通了,小龟子啊,你倒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撇下美丽娘儿几个出去鬼混去了。怎么有脸回来的?”
“舅舅,我错了。美丽还没嫁人吧。”
“嫁没嫁人与你有什么闲干,半夜哭舅奶,你想哪恼(姥)哪了吧。”
“舅舅,我和小狐仙没拿结婚证,美丽也没再嫁人,你看,能不能……”
“能个屁,你死了这份心吧。人家现在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有能耐,你自己找去,我才不烦这个神呢。”
这一夜,老鸹子转辗反侧,他望着房间亮着的灯光发呆,一会儿灯光幻化成美丽讥笑的脸,一会变成刺入胸膛的利针。总之,老鸹子像是被反复搧了耳光般难受。
“喔,喔,喔喔。”王美丽家的小花狗突然叫了起来。王美丽看到死乞白赖的老鸹子,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扫帚将老鸹子舞了个趔趄。
“老鸹子,你白披男人皮了,你以为婚姻是过家家?我过那么艰难的日子时,你在哪里?永远记住这句话,回炉烧饼不脆。还记得葛东宇吧,他一直没有结婚,他大学毕业苦苦等了我那么多年。我和你早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你敢招惹我,小心吃牢食,去死吧。”
老鸹子来到月牙潭边一株老柳树下,他记得和王美丽第一次甜蜜的接吻就在这里。第一次把情书读给王美丽听,也是在这里。他越想越对不起王美丽,越想越觉得小狐仙的势利。这是他一生值得回忆的地方,如今成了他的噩梦般的伤心地。
夕阳西下,老鸹子站起身,蹒跚着走向深过丈许的月牙潭。
通联:黄凤桥 13773906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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