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大西北,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远门期冀淘金的地方。从徐州乘陇海线的老式绿色列车一路西行,到达西安时已觉气力不大好使。就这么迷迷糊糊过了兰州,就要跨进青海的地盘了,想想即将到达目的地,又格外的来了精神。在西宁下了火车,一下子看到那么多的藏民,这时候知道离开家乡已是几千里地的路程。那时候还买不起手表,只能凭肉眼看太阳,以此来判断时辰。出门在外,尤其是赶路,须有很强的时间观念。也活该晦气,这时候有两个小青年,凑到我的耳边,小声说:“师傅,要手表吗。这是爸爸给的新表,不想戴,给你卖给,30元吧。”说着从衣袖里拿出来2块手表。真的是要吃鳜鱼来了鳖,我一看是来自南京的中山表,顿时觉得好亲切,也正好也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就把它买了下来。哪况仅仅戴了2天,这块新表就不与北京时间同步了,只能自认晦气,悄悄地扔了。直至后来回家好多年也不敢提起,丢不起那个人。- `" _ R o3 M* o
: _! n. A* o$ b1 B 到了黄南州,心里还在憋气,第二天一个人早早起来顺着隆务河闲逛,这里的空气非常清新,不知名的小鸟呼朋引伴,叫个不停。路过州广播电台门前,很想进去看看,有两个手里拿着话筒的女记者(也许是播音员),微笑着用普通话问我找谁,我故作漫不经心回答:“不找谁,随便转转。”其实,心想有朝一日能在这里工作,不给钱也高兴。绕过电台向北再向西,有一座好长好长的山,呈南北走向,山不高,也不是陡峭的那种,远远地望去,看不到一株树,倒是山上有座碉堡格外抢眼,很想走过去看看,走了不到2里地,因没有同伴,一个人上山,人生地不熟,心里总是有点发毛。于是,折回来走进了黄南州坐下县----同仁县的一条南北大街。走进狭长里面,心里有一种旷世之感,似乎走进了千年历史的时光隧道。我漫不经心地浏览着,街道两旁,出摊做生意的藏民悠闲地吆喝着,出售的商品有藏民用的家具,首饰,刀具,还有似乎是寺院里喇嘛使用的福珠之类的东西等等,显得既古色古香,又拙朴雅致,大多说不出准确的名字。7 E9 e; W, [! P. y0 Q
- x1 e/ Z! c# J3 L( \2 d% H 与家乡人习惯一样,州上的人们白天工作,只有晚上合家团聚,吃上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倘若家里来了客人,主客之间喜好划拳喝酒,人越多,场面越热闹,划拳的声音很大,真的要把屋脊掀了。“满堂,满堂。六六顺呀,五魁首呀”,个个脸红脖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那时我觉得好笑,如此喝酒,岂不消耗体力,且出力不讨好。也算各地各乡风吧,随他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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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对喝酒没有什么好感,对吃肉却情有独钟。在大西北,吃肉讲究粗犷。那里的“手抓”牛羊肉,块头大,全然不像家乡人切片烧着吃,红烧出来味道异常鲜美,望着高压锅煮出的整块的牛羊肉,有时吃起来都觉得犯愁,记得在冷库吃饭,顿顿离不开肉,光是2毛钱一碗的羊尾巴吃了多少都数不过来。牛心,牛蹄筋,羊肝,羊肠子,吃法多样,哪样不好不吃哪样,觉得幸福生活就是如此吧。当然,吃肉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泽库县的海拔比较高,烧肉的时候看起来锅里“咕咕”冒气,其实80度就开了,不用高压锅根本煮不熟,那天我们吃肉的时候,外表看起来是熟的,用手撕开,里面还冒血水呢。藏民回民顾不了这些,吃的滋滋有味,这样的牛羊肉真的使我“难以启齿”了,只好陪着笑脸,拱手让给别人。此后还有难以下咽的东西在等着我。那天有人好心为我端来一碗酥油茶,我刚刚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劲,满嘴的奶腥味丝毫品不出香香的味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直到现在看到超市卖的牛奶,还有排斥心理,万万不愿入口的。1 h1 ?" g; T7 S! a+ z; e7 V8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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