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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芳草绿，又到桃花吐蕊时。大西北-大草原--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你还记得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么？！ 记忆的闸门先从曲库乎开启。这里是一个山坳，四面群山环抱，一条从黄南藏族自治州通向泽库、河南县的盘山公路，像一条飘带蜿蜒铺向遥远的天际。在曲库乎电厂附近，我第一次做了路工。农历三月的天气，早晚依旧那么冷风飕飕，中午时分才觉得暖和，倒是当地的藏民不畏寒冷，有的甚至打着赤脚在放牧牛羊。平生第一回看到牦牛，看到那么多的绵羊，真是开了眼界了。浙江陈阿姨告诉我，有时间去牧区看看吧，到处都是牛羊的天下。如果以后想留在这里，就做我的女婿吧。陈阿姨的家在州上，女儿那时还在读书，大概是民族师范学院，老公是开东风车的司机，那时候的东风车马力大，劲头足，爬山越野比解放车洒脱多了。在一些边远的地方，班车根本开不过去，尤其在山上没用武之地，全靠东风车冲锋陷阵。陈阿姨的话我只能实现一半，做她的女婿我担心癞蛤蟆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倒是坐东风车成了事实。 曲库乎很美。春天可以看到满地开放的野花，紫的黄的白的红的，一直从平地开到山坡，不是千红万紫，也是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词用在这里，一点也不为过。最美的季节是秋天，你可以饱览白雪皑皑的山峰，尽享层峦叠嶂，层林尽染的美感。无论极目远眺，还是近睹群山，你都可以看到不同的景色，山峰顶端是满目萧然的冬天，往下来是树叶黄红相间的秋天，最下端依旧是郁郁葱葱的春夏季节。对面的山坡上，修筑了一座水库，山上融化的雪水和天上下的雨水成了水力发电的不竭源泉。每当夜晚来临，山坡上哗哗的流水声飞流直下，震耳欲聋，与黄河·大合唱有异曲同工之妙。吵是吵了点，可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哦。 在曲库乎工地上，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藏民，他们很勤劳，也很勇敢。他们割草的时候总是把草码成一垛，就像我们这里农家的一个小草堆，好样的一个人一次很难搬走的。说来奇怪，那里的藏族姑娘就这么一用劲，背起就走，吓得我直吐舌头。我亲眼见到一位藏族姑娘将一头不听话的小牛摔倒了的场景，那个劲头令我好久不解，直到后来才知道她们是长期吃牛肉的结果。有一回，我从州上冷库带回一头整羊和两袋面粉，下车的时候，我找了辆板车往工地推着走，没想到离工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遇到了两位藏族姑娘，她们拉住我的平板车不让走，只顾咯咯咯咯笑，说话也听不懂，我想这下完了，她们要是把羊或面抢走了咋办啊。要说动粗，我哪里是她们的对手，还不像黄狼捏小鸡。就这么僵持10多分钟，多亏一位回民路过，帮我做“翻译”。原来两位姑娘要和我交朋友的，只把我吓得脸发红，汗直冒。姑娘看我腼腆的更像个姑娘，最后在一片银铃般的咯咯笑声中把我放了。 在曲库乎，还有一个绝佳的去处，就是距电厂2公里的地方，有个温泉。据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时候，曾在这里沐浴过。我们劳作之余，踩着满路的石子，顺着山坡往上走，可以看到温泉的四周支起好多的帐篷，那是人们来洗温泉浴的，也有长期驻扎这里保养健身的。这个温泉出水处，用石块垒起了一座长10米宽5米的房子。拙朴古典，颇有原生态的意味。泉水的温度大概40度左右吧，喝一口泉水，就像药皂一般的味道，一般头疼感冒的人，只要在这里洗把澡，病情就可以减轻，对慢性疾病患者疗效出奇的好。 在曲库乎的几个月时间，由于是在山坳里，早上见到太阳晚，下午太阳下山早，使长期生活在平原的我，有点不太习惯，只是到了泽库县，方才感觉到蓝天的广阔。在一望无垠，漫无边际的大草原，天上的云彩似乎用手能够得到，觉得天也不是很高的。这里人烟稀少，牧民大多是游牧，没固定住所，一顶帐篷就是家。牦牛排山倒海，黑压压一片，羊群浩浩荡荡，像游动的白云。我坐在东风车的副驾驶室，任司机师傅在草原上奔驰，草原上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路，只是按着老车辙向前开，遇到水沟也径直直冲过去。在和日这个地方，远远地可以见到一座山，当地人说山上有雪莲花。一天中午，我心血来潮，约了安徽的一个小伙子，启程去采雪莲花，走了一个多小时，仍觉得山还是在原地，还是那么个样子，没有看出丝毫“长大”的迹象。心里不免有点打鼓了，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假。这样跑下去，结果很可怕，再者，去的时候没带干粮，也没带水，万一遇到风暴什么的，很容易迷失方向，当时脑海里就想到了彭加木。我们像泄了气的皮球，悻悻地回到了和日。在和日呆了一个星期，因缺氧的缘故，水烧不开，饼做不熟，全然没有白天用手捡牛粪的那种兴奋劲，此刻突然想家了，没有电话，信件也要一二十天才能寄到家，于是我天天就在和日的公路上守望，希望有一辆到黄南的车把我捎回州上。记得那一次回来，我刚坐上了东风车，就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坐在车上饱览大草原，的确有一种爽极了的自豪感，八百里秦川远没有这般辽阔。那天路过藏族同胞的帐篷，遇到了惊魂一刻，当时突然从帐篷外窜来一条狗，如小牛犊一般大小，咆哮着疯狂地追逐卡车，司机师傅稳稳地把握方向盘，他叫我坐稳了不要动，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心里很害怕。卡车约莫开了一公里路下去，那条大狗才停止追车。司机师傅问我，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吧，它不是狗，是藏獒。我的天！遇到比狼还凶猛的藏獒，且这么近距离看它，也算平生有过一次胆战心惊的阅历了。一路下来，遇到陡峭的悬崖，遇到两辆车错不开的山路，这些比起藏獒来，心里要平静得多。 在大西北，在青藏高原，我还领略过“花儿”，那种唱腔，高亢深邃，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唱出别样的韵味。我向回民学过几句，至今还会哼哼：“马五子个阿哥好心肠，白大布的手巾包白糖......”。一晃好多年过去了，很想念美丽的大草原，翱翔蓝天的雄鹰，神圣庄严的寺院，淳朴善良的牧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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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21 19:22:54
发表于 2015-9-21 21:58:17
